灰绿色

大写单机i人

【家教/白正】Paranoia


  • 白兰第一人称视角

  • 复健用

  • 本篇为另一篇长文《illimitato.》衍生,然而正篇还没写完

  • 建议配合BGM食用

 

推荐BGM:松下优也 – Slow Dancin’

 

前言:“谁才是偏执狂?”


『一个笼子在寻找一只鸟。』——Franz Kafka

 

(Byakuran Side.)

 

片段一、

 

在我读大学的第五年(因为我大二时才申请副修物理,所以延毕了)、同时也是与小正相识的第四个年头时,我才告诉他自己是一个黑手党的Boss,掌管着整个家族。

那时刚好过完一个学期,正常的学生也该为出路焦头烂额,显然我与小正都不在正常学生的范围之内。我自己先不说,小正之前参加过大学举办的学生作品展,当时已经有数家公司和企业向他伸出橄榄枝,毕竟在美国还是挺缺工程师的。

 

我记得当时我们在玩Choice,三局决胜负,战况是每人各得一胜,正进行第三局。一开始是我先占上风,可能是觉得好奇吧,因为小正刚写完了毕业论文,我便问他毕业后有什么打算。

他敲了敲键盘,指挥士兵走下一步,避开陷阱。然后才回答:「应该是回日本吧。」

「欸——可是小正回日本的话我们可能就要各奔东西了呀。」我有点没劲的趴在桌上。

「你要回意大利?」他问我。我很久以前有向他提起过,毕业后会回去接手家族事业,读的科系是随便选一科有兴趣的,毕业证书对我来说其实就只是一张没有意义的纸罢了。

 

这时电脑传出了爆炸的声响。我的据点不停地被小正攻击,血量条一直在下降,我看了看,觉得救不回来了,过了一会后屏幕弹出一个惹眼的“You Lost”宣告我的落败。由于已经没有可以支付的筹码,于是我向小正提议,在下一次的Choice中可以满足他任何要求,他也接受了。

 

他合上电脑,眼睛从上面移开,直视着我,似乎是在等待我的回答。

「是啊。」我说,「我还要回去接管家族呢。」

 

小正也是知道这事的,但他从来没问我家族事业指的是什么。我不知道是基于日本人特有的礼貌,还是他下意识的觉得这不应该过问。虽然小正大部分时间都只遵循数据行事,这的确是身为理科生的一贯作风,可是在某些情况下他的直觉总是准得令人吃惊。

例如现在。他仍然不打算问我,只是微微皱起眉,欲言又止,我并不喜欢他露出这种表情。

回想起来,好像是在他大三学期末的某天、唯一一次因胃痛无故缺席整天的课以后,这种表情在他脸上出现的次数开始频繁了起来。我依然没有弄清那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

 

「我是黑手党的Boss喔。小正相信吗?」

我蓦地向他提问,他的眉头又皱得更深了。

过了一会儿后,他才开口,声音出奇地小:「我想我不会太过吃惊。你干正经工作的样子我觉得有点……令人难以想象。」

我听了他的话后不禁苦笑,亦懒得去挽回我在他心目中已经破灭得无以复加的形象。于是我再次问他,那如果我邀请小正毕业后与我一起回意大利,你会答应吗。

我会考虑,他说道,我搞不懂他说这话时有几分真意在里头。然后他站起来,收拾东西打算离开自习室,脸色有点苍白,我猜想他的胃又开始痛了。

 

……我承认我大概是太过急躁。我不想就这样放他离开,尤其是小正升上大四以后,躲在实验楼的日子几乎与他露出那种表情的次数一样多。我想都没想,一把捉住他的手,思考自己是不是有对他做过什么,同时也这样问了。

「不是,是我自己的问题。与白兰先生没有关系。」

他想甩开我的手,我紧紧抓着他,不让他逃走。他有时候真的出乎意料的固执。

 

我们僵持了一会,谁都没有开口,气氛颇为尴尬。我看着他依旧紧蹙的眉还有复杂的神色,突然兴起了替他舒展一下表情的念头,于是我吻了他。

那不是一个美好的吻,至少不如我想象中的那般令人怦然心动。小正的眼镜硌在我的鼻梁上,我俩的牙齿撞在一起,嘴唇破皮了,甚至还尝到了一点铁锈味儿。

 

这个吻只持续了四、五秒,可能更短,软肉的温度和触感还没在我的唇边停留多一会,我便被小正用力推开。我本以为他是对这行为产生抵触,然而在他近乎惨白的脸上找不出一星半点的愤怒或是厌恶,反而是他露出一副随时要哭出来的样子。

 

我顿时慌了手脚,没有预想到他会是如此反应,连忙轻拍他的背部安抚他:「让你不高兴了我很抱歉……所以不要露出这种表情了好不好?」

他的嘴唇几不可见地颤抖起来:「……我不明白。现在的我到底是什么样的表情?」

 

一阵凉风从敞开的窗户吹到室内,小正说话的声音与风声还有书页翻动的声响夹杂起来,仍是清晰的传到我的耳中。我没由来的感到一阵心悸,缓慢伸出双手,如同对待易碎品那样,把手绕到他的背脊,另外一只手轻轻按住他的头让他把脑袋靠到我的肩上。

他的身形太过单薄,给我一种下一秒就会消失的错觉,我稍稍加紧拥抱的力度,耳边充斥着小正的呼吸声。

他没有再次推开我,只是任由我抱住他,我轻声问「会感到讨厌吗」,他又摇了摇头。

 

他突然开口:「你知道吗,白兰先生,人是无法违抗命运的。」

我没有回答,安静地听他继续说下去。

「例如我会就读这所大学并不是出于我的本意,可是我还是离开日本到这儿了。」

「又例如我以前很憧憬当一个音乐家,在某次机缘下我得知自己没有天份,于是我放弃了。」

「所以这一次,我想,如果我遵从自己的意志或许就不会当一个提线木偶,然而连这份感情都在命运的安排之中。」

「……那么,我爱上一个人这件事是虚假的吗?我想违抗命运,我告诉自己不能喜欢他……可是我做不到。」

「前路太过坎坷。」

 

说到这里,他便停下了,我觉得他还有想说的话没有说出口,但是我不想迫问他。

「不是的,小正,顺从命运并不是那么糟糕。」

「如果说,两个人恰好互相喜欢且相遇的机率是六十亿分之一,那么我们相遇并且相爱这件事一定是命运从中作梗。」

难道小正不希望我们相遇吗,我问他。

他先是一怔,沉默许久,最后才说,不。

 

我维持着与他拥抱的姿势,感到他把双手攀上我的后背。我们谁都没有说话。

当他抬起头看我,我俩四目相对之时,我再次给了他一个吻。

然后小正像是要与我错开视线似地,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记忆到这里便已中断。

 

……直到往后几年,我一直在苦苦思索,当时那一个问题的答案,是「不是」还是「不希望」呢。

我至今依旧没能得到解答。

 

 

片段二、

 

八兆个平行宇宙中理应有无穷无尽的可能性,但是在每一个平行时空里,名为「入江正一」这一个平凡的个体总是多次、抑或说是无数次站到我的对立面。

他本人可能没有发觉,自己习惯性地否定我的所有观点这一行为已经去到了近乎偏执的地步。

 

在各个平行世界拥有共同意识的能力,用作比喻来说,就像我能够在一个游戏同时攻略所有分歧路线,即使某条路线失败,用reload就没问题了。

我是player,那么小正便是NPC吧——可是又不太像?

因为player是不可能爱上NPC的啊。

但他依然像是无法改变的主线剧情一样,每一条分歧路线的他在世界与我的选项中都会毫不犹疑地选择前者。

我不过是想寻找一个你我不再对立的世界而已。

 

你又会说我是错的吗,小正?

这次可别再game over啰。

 

 

当我掏出手枪用两发子弹解决掉袭击者,一枪打在头部一枪打在心脏,尸体往后靠在门上,失去支撑力缓缓倒下,在门上拖出一道血痕,锈红色几乎要与黑色石板门上的雕刻融为一体。而后它倒在地上,发出「啪搭」一声。

 

我转过头去看刚被吓得一惊一咋的小正,对他扬了扬手上的半自动手枪:「看吧小正,这不就派上用场了吗?」

我之前特意找了柄纯白色手枪,枪托上还刻了我的名字,本来打算送给小正作为加入家族的礼物,可是他用「手枪对我毫无用处」为由拒绝收下——当然后来我又给了他一个私人实验室作为弥补。

小正的脸色不怎么好,亦没有给我一点回应,可能是由于不太习惯血腥味的关系。他快步走到门旁边打开从里面锁上的电子锁,没一会儿传令员便进来询问我们有没有大碍。

门被推开时,因为尸体倚着门,亦被移动了少许距离。我朝传令员挥挥手表示没有事,同时指了指地上,说,记得要换地毯。

 

在米尔菲欧雷刚成立这种敏感时期被袭击(尤其是原吉留涅罗的成员)我并不会感到太过意外,为此我才准备了防身用的手枪。不过现在已经没用了,于是我把它塞到小正手里,让他拿着以备不时之需。

 

小正只是皱了皱眉,没多说什么,脸色依旧难看得发青。

我本想抚摸他那被血溅到的发沿,替他擦走痕迹,但是被他躲开了。我的手就那样停在空中数秒,然后我装作没事的样子收回了手。

「抱歉,白兰先生,我不太舒服先回去休息了,有关7^3政策的可行性报告我会在今天之内传给你。」他面无表情地说,我熟知这表情,每逢他想强装镇定都会摆出这副样子。

我本该安抚他,可是我并没有那样做。他把我的沉默当作允许,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脚步声渐行渐远,我有点没趣地坐在沙发上,打开监视用的电脑。

小正不在自己的房间里,那大概是在实验室吧,我把监控调到实验室,刚好拍到小正从门口进入里面的画面。

 

我盯着画面看,小正把枪扔在资料堆中,打开办公桌抽屉,找出胃药又随手拿起桌上的咖啡混着把药吃掉。不一会儿他又跑往洗手间的方向,从声音听上去应该是把刚吃下的东西都吐了出来。

他脱掉外套,头重脚轻地走到电脑边上,把音乐开到最大,疯狂敲着键盘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直到我这边的电脑屏幕变得漆黑一片没有画面,才知道他把监视器的视讯联结断开了,只剩下音乐声从电脑音频传出来。

 

我仔细听了听那首歌,一把将电脑扫到地上,室内回响着电脑撞击地面发出的余音。

 

「我或许是那个笼子吧。」

 

 

明明是伸手就能碰触到的地方 心却远离了

像是要珍惜最后的一刻 我牵起了你的手

 

两个人一起Fallin' down 一起下坠

把过去都隐藏起来

曾经亲密的爱

或许已经不在了

 

像是最初的Slow dance

直视彼此的眼睛

一起沉浸 Going down

可是你却从我身上移开了视线

 

和你一起Fallin' down 一起下坠

即使知道是不可挽回的

且愚蠢的事

是虚假的爱也好


最后的Slow Dance

闭上眼睛

一起沉浸 Going down

可是你却拒绝了我的吻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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